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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笙霜】将来

背景为总理打上门,云端岌岌可危,与游戏设定有部分出入,可以当做平行世界来看。
沉稳军师x可爱健气大将军简直好吃到哭泣,虽然我不太吃百合但我吃这对啊啊啊啊。
若笙小姐姐主观附加傲娇叛逆属性。
修仙产物一发完,角色死亡预警。

“让越千霜滚回来见我!”床上的人咬牙切齿地对着跪在身边的侍婢喊道,“我为她鞍前马后出谋划策那么多年,不过是要见她一面,她好大的架子。”

“军师,云端危急,国事为重。”那侍婢生了张奇长的马脸,此时面无表情地拉起祝若笙的手,擦拭上面冒出的细汗,“军师为云端鞠躬尽瘁,想必是不希望看见云端大将为了一己私情离开前线,置云端于水火吧?”

“……”祝若笙倒在她散乱的黑发上,一双眼睛熬得通红。她冷冷地看着身边的婢子,不再言语。

云端没救了。

只是谁也不肯承认,谁都沉迷于和平即将到来的美梦之中。

祝若笙咬牙切齿地攥住手中的荷包,这里面是越家给越千霜请来的护身符,越千霜在她因病回家前往她怀里一塞,踌躇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快点好起来……”

又沉默了会儿,加了一句:“云端不能没有你在。”

祝若笙那时病得提不起一点力气,只能干瞪着越千霜。越千霜被她一瞪,顿时和犯了错的小孩似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蠢货……

车夫怕误了时辰,在外头催促了一声。越千霜应了一声,飞快地在祝若笙额角亲了一口,随后跳下马车。

马车缓缓起步时,她又听见越千霜喊道:“我也不能没有你在,若笙姐姐,若笙……”

后面的话她有些听不清了。

病着的这段时间,她大半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醒来时也只觉得精疲力尽,看一眼军报都力不从心。

期间祝羽弦来探望过她一次。往常他若是得知心高气傲的妹妹因得了病而狼狈不堪,定是要来凑个热闹调笑上一番。那次他却只是替她擦了擦额头,又揉了揉她的脸,笑道:“小若笙一定马上就痊愈了。”

祝若笙还来不及从兄长突如其来的温柔中回过味来,一封讣告就让她明白了,那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马脸侍婢跪在她身边,一字一字地对着讣告念道:“祝家家主光荣殉国,云端感念祝家忠义,特来请祝小姐入京治疗。”

她虽然病得脱了形,却不是可以任人愚弄的,当下明白了其中的意味。祝羽弦战死,而她祝若笙向来心思活络,与将领越千霜又十分亲厚,宫里的人大概是怕她眼见云端风雨飘摇,鼓动越将军和自己一起跑路了。再者,只要将祝若笙拿捏住,那越千霜便是不想战,也得战。

宫里的人自认为打的好算盘,却不知这实在多次一举,越千霜本就心思单纯,又是个热血笨蛋,只怕没机会为国效力,断然不会临阵脱逃。

这一病便是从立秋病到了冬至,来自不同国度的医生轮流将她折腾了一遍,最后也都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祝若笙最近精神稍好了些,然而越是清醒,她越是觉得自己怕是大限将至了。

同样大限将至的还有云端帝国。

在她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不知道是哪个天才做的狗头军师,接连丢失十余处要塞,防线一退再退,原本偌大的云端帝国已被那位野心勃勃的阴谋家蚕食将尽。

她想要修书给越千霜询问细节,至少在死前为越千霜死守的云端发光发热一下,鸽子还没飞出京城,就会被宫里射出的羽矢打下。

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有掌权者相互猜忌,人心不齐,云端没救了。

自己也没救了……

越是明白这一点,越是想念那个笨蛋,想至少再见她一面。

侍婢已经退下,屋子里面只剩她一个人。云端战事告急,预算吃紧,宫里的保暖也只是应付了事。入冬后,就算加了些被子,一到晚上还是冷得要命。

祝若笙被扔在这地方,被掌权人当做控制越千霜的道具一样看管了起来,实在是窝囊。几次想过一死了之,但一想到以后越千霜便是孤零零一个人了,又心疼得要命。

祝若笙难得有了个疯狂的念头,索性便趁着这夜色和风雪,跑去找她……

祝若笙深吸了一口气,挣扎着就要起来,却突然听见窗户被“吱呀”一声打开,然后一个人影连滚带爬地翻了进来。

这人的身影实在太过熟悉,祝若笙当即靠回床头,理了理头发,做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若笙姐姐!”来人笨拙得连窗户都不知道要关上,便带着一身风雪的气息扑到了自己身边,“若笙姐姐,你怎么样了?怎么瘦了这么多?可有好好调理?”

祝若笙不答,越千霜只当对方生气自己擅自离开阵前,便开口辩解道:“现在天寒地冻,尼德霍格不会轻举妄动。军中有钟将军代管,我实在是太久没见你,心神不宁的,一定要回来看看才安心……你别生我气。”

祝若笙有些气结,这个抓不住重点的呆子……

越千霜见祝若笙还是不言语,当下有些窘迫,她来回搓搓手,突然往前凑了凑,用被风刮得裂了口子的嘴唇碰了碰祝若笙的前额,一触即分,随后又在床边蹲下,亮晶晶的眼睛仰视着祝若笙。

“你……在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受伤。”祝若笙的表情终于有了松动,靠着枕头懒洋洋地问道。

“嗯,一次比较严重,差点死掉了。”越千霜从不向祝若笙撒谎,面上带了丝后怕,“尼德霍格开了反抗世界规则的先例之后,那些人都和不要命了一样。”

现在的奇迹大陆已经不是原本那个搭配至上的童话世界,人们背负着世界的诅咒相互厮杀,一边痛苦地生存,一边做着回到过去的美梦。

“你小心些,打不过就跑吧,他们抓不到你。”祝若笙说道,“现在这个世道,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越千霜有些茫然地张了张嘴,顺口答应了下来。祝若笙一看她的表情便知这死丫头根本没往心里去,又是无奈又是心疼。

你这么守着云端,却不知道宫里头的人这么防着你。

“若笙姐姐,其实我这次来,还想请问下姐姐,我们该怎样才能打倒尼德霍格……”越千霜踌躇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道。

虽然料想到越千霜会问这个问题,祝若笙在听到时还是一阵烦躁,“你们现在的军师呢?”

“……前不久投敌了。”

祝若笙不由对这个狗头军师另眼相看,本以为只是个草包,不曾想竟是一个明局势,识时务的草包,不由赞道:“他做的不错,你也投敌吧。”

越千霜被吓了一跳,差点没嚷起来,“若笙你可不要胡说了,我誓死要保护云端。”

“云端和我选一个呢?”祝若笙问道。

越千霜张口结舌,反复在脑海里将这句话颠来倒去地理解了好几遍,才绝望地发现祝若笙问的就是这个意思,顿时急得眼角发红。她急切地想说一些能讨祝若笙开心的话,却又说不出口——她对祝若笙从来撒不了谎。半晌,越千霜别开视线,闷闷地说:“我选不出来。”

祝若笙虽早知如此,真的听到了还是有些失望,不由挖苦道:“当真指望不上你。”

“若笙……”越千霜呐呐道,“我会保护好云端,也会保护好你的……就算拼上我的性命,我也……”

“所以云端怎么样了,连失要塞十余?”祝若笙反唇相讥。越千霜顿时脸色发白,尖尖的虎牙咬得下唇渗血。

祝若笙知道有些说过了,却懒于道歉。横竖自己马上就是个死人了,再不任性一把这辈子都过去了。

“对不起,若笙……”越千霜低着头,闷闷地说,“是我领兵不力,驭下无方,可是,可是……”

祝若笙听见对方话里的鼻音,惊觉将人欺负得太狠了,将人往过一带,就能看见那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水汽。

她叹了口气,将对方还带着寒意的身体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对方起伏的后背道:“我看了军报,不是你的错,你做的很好。”

只是命运将云端推向灭亡,你我想要阻挡,就如同蚍蜉撼树一般不自量力。

一向自视甚高的祝若笙也不得不承认,她于这个世界,她于漫长的时间,不过一粒微尘而已。

越千霜在祝若笙的怀里竟是越待越委屈,原本还能强忍着泪水,现在却不由得小声啜泣起来。云端祸事不断,这个原本只知打仗布阵的笨蛋离了自己,想必在勾心斗角中吃了不少苦头。好不容易找到个依靠,竟是想把这几月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唉……别哭了,多大了……”祝若笙捧起越千霜的脸,轻柔地擦拭着上面的泪水,“和我说说具体的战况吧,我想想办法。”

越千霜的眼睛顿时明亮了起来,仿佛在无边黑夜中发现了一星光明的迷途者,激动得有些磕巴了起来:“若笙姐姐,还有办法么?”

没有啊,我又不是神,能拖一时是一时而已。这句话到嘴边,就在越千霜带着希冀和恳切的目光里打了个弯,变成了“事在人为吧。”

听完越千霜絮絮叨叨地讲述战况后,祝若笙忍着针扎一般的头疼,在强大怨念支配下定出了一个极为阴损的防守反击方案,只听得越千霜目瞪口呆,最后笑道:“虽然感觉不太像若笙姐姐的风格,但总觉得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了。”

祝若笙揉了揉额角,“有用就行。”

“是是是,若笙姐姐最聪明了。”越千霜亲昵地蹭蹭祝若笙的脸颊,“我没有若笙姐姐果然是不行啊!”

祝若笙心中一跳,没好气道:“胡说八道,谁离开谁不能活。”

“我不行的。”越千霜笑嘻嘻地说,“云端是我的天地,姐姐是我的空气。”

这样押韵的鬼话横竖不可能是这个脑子里面只有肌肉的蠢货能想出来的,怕是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混话,跑到她这里现学现卖来了。

越千霜和祝若笙核了一遍方案,便要告辞。眼看人就要又从窗户翻走了,祝若笙本还想端着,却又怕这辈子再没机会了,不由得出声喊住越千霜:“你便不问问我的病如何了?”

越千霜一怔,随即笑道:“我一直托人向姐姐这儿打听,说只是风寒,只因平常疏于锻炼,好得比平常人慢些。姐姐且放宽心,好好调理,前线有我和钟将军。”

“风寒?”祝若笙听到这话,只觉得心凉了半截,她透过大开的窗户望向外面,只觉得这灰沉沉的天空笼罩下的云端皇宫,似乎有无数魑魅魍魉徘徊其间。

“怎么了?”越千霜问道。

祝若笙看向越千霜,这个可爱的女孩子的容颜即使在这样的窘境和苦难中仍然神采飞扬,毫无阴霾。祝若笙虽然看到了人心的脏污和龌龊,话到嘴边,还是没有忍心出口,最后想着左右是个死,便只闷闷道:“我说你怎么总也不来看我,原来是嫌我生的病太小。”

“怎么会。”越千霜笑道,“我只想快点结束战争,好回来找姐姐啊。”

“……”

“姐姐……若笙,将来……将来我凯旋归来,我们就在一起吧。我陪着你,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好吗?”

饶是祝若笙也被越千霜的天真乐观所震慑。半晌,她笑了笑,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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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千霜走后不久,祝若笙就看见那个马脸侍婢推门进来,哈欠连天道:“祝军师半夜折腾,倒是连个好梦都不让人做完。”

“你们怕大将军挂心我,不听命令擅离职守,不告诉大将军我命不久矣。现在我快死了,你们怕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心生嫌隙,是断然不能让她知道我是病死的,只能替我换种死法。左右是死,直说吧,我要怎么死。”祝若笙瘫倒在床上,若非不愿在人前输了阵仗,她连开口说话都不想。

婢子沉默了一会儿,道:“祝军师私通敌军,半夜出逃,冻死在逃亡路上。”

“冻死也太不人道了吧?”祝若笙皱了皱眉。

“还可以在逃离时被发现,乱箭射死。”婢子善解人意地提议,“会死得比较快一点。”

祝若笙权衡了一下,选择了前者,好歹死得体面一些。

“你看我现在这样子,怎么跑?”祝若笙问道。

婢子一福身,“奴婢愿意送军师一程。”

祝若笙一想身前的最后时光是和这个人一起度过,便一阵恶寒。她想了想,道:“能否宽限几天,人一来我就叛国了,阿霜怕是要生疑。”

那马脸婢略一思索,便点头道:“那就劳烦军师自行上路了。”

祝若笙躺在床上歇了两天便出发了,走之前想了想能给越千霜留下些什么,却发现自祝家破败之后自己已然身无长物,只好作罢。她只将塞着护身符的荷包往怀里一揣,便走了出去。

护卫将她视若无物,她慢吞吞地溜达出宫门的途中没有受到丝毫阻挠。好歹是“叛国出逃”,戏要全套,祝若笙还没无耻到在京城大路上闲逛给当权者添堵。出了宫门后,她便拖着步子去了城门边的一片竹林子里。那片竹林子有闹鬼的传闻,平常不会有人进去,清净得要命。

找好一片还算干净的雪地以后,祝若笙便躺了下来。本着女孩子的天性,祝若笙整理了下头发,像往常一样绑好垂在胸前,顺带拗了几个漂亮姿势,最后难受得要命,还是规规矩矩地平躺好。

从北地吹来的朔风带着雪花,盘旋在她眼中无比开阔又无比逼仄的天地。或许是身体垮了的原因,不过一会儿,祝若笙就有了倦意。

她在漫天漫地的雪花中合上眼睛。睡着以前,她迷迷糊糊地想到越千霜最后对她说的话。

将来……

如果有将来的话……

光是假想着这可能性,就让昏昏欲睡的祝若笙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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