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iry

【荒天】此后百年间(7)


虽然貌似没啥人看,前后修改了几次设定,仍然坚强地快更完了(ฅ>ω<*ฅ)
希望荒天可以越来越热,以后可以吃到好多好多粮。
文风再次突变及流水账回忆杀预警,可能微血腥,高冷阎魔出没~

荒川本是个警觉的人,心中又有所思虑,断然不可能大意到大天狗是何时离开都不知晓。

只能是大天狗悄悄对自己下了咒吧……

荒川撑起睡得昏昏沉沉的脑袋,向下一看,又马上收回了视线。大天狗多半是怕他昏睡不醒时被路过的妖精觊觎,将他安放在杉树的高枝上。荒川自诞生一人起一直行走于水陆,倒是从未上过这么高的地方,顿时觉得有些眩晕。

此时平安大劫刚过,天阴不雨,却刮着大风,这股风越是高处,就吹得越是刚猛。荒川扶着杉树迎风摇晃的树干,站起身来。随着他的动作,大天狗在临走前贴在他怀中的三片翎羽被风翻了出来,瞬间就被吹得不见踪影。

大天狗就这么离开了。

荒川试图感受大天狗的行踪,然而荒川流域所及全无大天狗的气息。随着时间的流逝,荒川心上的阴云就如同黑沉沉的天色一样,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从不有求于他人的荒川终是踏入了阎魔殿。

阎魔乘着大片云气,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荒川,“大天狗确实来过我这里,说是寻求赎罪之法,我就教给了他。”

“他在何处?”荒川问道。

“便是告诉你,你也赶不上了。”阎魔的声音无情而庄严,“无论是人是妖,妄图与天下正道为敌,就要付出代价。”

阎魔顿了一下,座下的云气探至荒川额心,“你也是一样,助纣为虐,迟早要赎罪的。”

“……吾可一力承担。”

“因果报应,不是能由他人偿还的。”阎魔道,“不过我倒是可以为你指路。”

荒川得到指引后,匆匆离开,将阎魔带着冰冷笑意的声音甩在身后。

她说:“便将大天狗的毁灭,作为你报应的开端吧。”

荒川陡然睁开双目,摸上自己的鼻翼。

大天狗碎体时溅在自己脸上的鲜血的余温,百年后仍然如烙铁一般灼痛着他的感官。

大天狗为恶之时,逆天而行,藐视秩序,人间被阴气腐蚀,川河倒流,阴阳颠倒,终日阴云密布,不见天日。此番大天狗将全身灵力血肉散于人间,滋养山川,填补秩序。那满天的乌云终于如释重负一般,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阴雨绵绵不绝地下了七天,地上的血迹差不多也被雨水冲刷干净时,云开雨霁,月余不见的太阳终于重新普照大地。

后面的事,荒川便不太记得了。待他再次意识清明的时候,便已经被封印在荒川水底。

一封印便是一百年。

后来伴随小天狗入世,从荒川流域的居民嘴里听说,平安之乱后四年,荒川流域河水暴涨,几乎把河边的村庄全数吞噬。后来安倍晴明的后人来此游历,将此处兴风作浪的癫狂大妖封印起来,荒川才重归平静。

荒川眯起眼睛看向头顶透下来的阳光,秋天的阳光和煦而温暖,就如同再遇大天狗时,大天狗脸上讪讪却清朗的笑容。

他从未想过有人能给他带来如此大的影响,就仿佛成了他灵魂里面的一部分,就算已经逝去百年有余,只要一闭眼,他的音容笑貌便如同气泡一样争相浮上脑海。

突然,一片阴影从天而降,却是一个网兜,正正好好地兜在了荒川头上。

荒川眯着眼睛,看一个年轻人手忙脚乱地将自己捞了起来,然后在自己胸口又锤又打,扯着一把刨木头似的公鸭嗓念念叨叨道:“不会是死了吧?”

太像了……

如果不是清楚地认识到这人身上没有半分妖力,荒川几乎就要把眼前这年轻人当作那人。

那人把荒川的胸口当做了一个大石臼子般咚咚咚地敲打,荒川轻咳了一声,缓缓坐了起来。

“太好了大叔,你也太不小心啦,我还以为你死了。”现代的年轻人大多热情到莫名其妙,见人没死,当即扑了上来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嗯……多谢。”荒川心不在焉道。

“我看见你就觉得特别亲切。”那年轻人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我们有没有见过?”

“吾不识汝。”荒川答道。

“我是来找人的。”年轻人极富感染力的笑容里面带上了一丝惆怅,“我妈妈十年前找到我,把我领回家,之前的事情我都不大记得。虽然我妈妈对我很好,但是我总觉得不太对劲,感觉……我和她不亲。”

“……”

“我对你就感到很亲啊~”年轻人一手拉过荒川冰冷的身体,真诚地问道:“你是不是我爸爸?”

“……非也。”

“如果你不是我爸爸的话,那一定就是我们有缘啦,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我不在乎你比我大很多,而且会对你很好的~”年轻人话锋一转,轻快地问道,“我感觉,我一直在寻找着什么,我寻找的事物就在这荒川,这是我与生俱来的命运,在我寻找到以前,绝对不能停下来。我是在找你吗?”

荒川微微蹙眉。

这显然不寻常。

荒川推开年轻人几乎要贴上后背的身体,问道:“汝究竟为何物?”

年轻人被问得一愣:“我?我当然是我啊。”

荒川看向年轻人的眼眸,里面清澈透亮,毫无阴霾,一派惹人疼惜的天真烂漫。

荒川看了一会儿,别过头,起身就走。

年轻人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荒川只消心念一动,年轻人便动弹不得。

他还未走出多远,便听见年轻人仿佛破锣一般难听又响亮的哭声:“你别走啊,你是妖怪吗?你要不要把我吃掉?你吃掉我也别离开我好不好,一想到你要走了,我就好难过……”

“比要死了还难过……你吃掉我啊,别离开我。”

荒川被这熟悉的哭声震得脑仁发疼,心里的疑云也愈加凝重。凡人的事务本不是他该去参与的,而就在此刻,他疯狂地想要知道答案。

他转身对十年不见的小天狗下了言灵:“不可听,不可说,不可念。”

他拉起小天狗的手,便如同十年前带着小天狗去公园一样,迈开了脚步。

他带着小天狗穿过阴阳的界限,踏入阎魔殿。

阎魔此时正端坐在殿上,轻轻叩着烟杆。在信仰之力式微的二十一世纪,即使是阎魔这样的上古神魔,也难掩眉目间的憔悴。

“带着活人来这里,也是有违阴阳之理的,你可知罪?”阎魔问道,“莫非这百年还不能让你长个记性,安安分分地做个受人香火的大妖么?”

“吾只想借阎魔的眼睛,一探究竟而已。”荒川答道。

“也罢,帮你看上一看也并无不可。”阎魔在双眼上带了些神力,向小天狗扫去,半晌,发出一声冷笑,“不过是个人类而已……等等,慢着。”

阎魔走下台阶,目光在小天狗的面孔上来回打量,喃喃道:“原来如此。”

阎魔叹道:“我只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破坏天道便应以身相补,才算圆满。不想天道感念大天狗素来追寻正道,不过受人蒙蔽,这一笔糊涂账算下来,竟是天道亏欠了大天狗。”

阎魔的目光转向荒川,目光中带着高高在上的悲悯,“你只道大天狗一生追寻虚无缥缈的大义,却不肯为你停下脚步,却不知大天狗在临死之前,心里却是只想着你。”

“……”

“天道感念大天狗迷途知返,虽留不下他性命,却留下了他的执念。这一缕思念在天道相助下凝成朱果,在百年后被前去祭奠先祖的农妇吃下。”

“朱果在农妇腹中结成凡胎。农妇未婚生子,所生子嗣被当做妖邪投入水中。而天道因着百年前对大天狗的亏欠,便将这一缕思念送去你身边。”

“……”

“孽缘……孽缘……”阎魔掩唇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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